“好久没见夏小姐了。”包间里,周诗雨给夏菡倒了杯茶,笑着说,“夏小姐染了黑发,比从前更漂亮了。”
夏菡没接她的茶也没接她的话,甚至看也懒得看她一眼。
周诗雨讪讪。
夏觉深缓和气氛道:“怎么不见周爷爷,他身体还好吗?”
“爷爷精力不太好,在房间休息,宴会开始后应该能见到他。”周诗雨说,“我听说伯父伯母回国了?怎么没来?”
因为夏衢和黄愉都不太待见周既白。
在他们眼中,夏菡就是全天下顶顶无敌的好,周既白从前那般,未免也太不识好歹了点。
夏觉深淡淡道,“年末了,公司有些事需要他们亲自处理,一时抽不出空来。”
“夏先生年轻有为,想必能帮伯父伯母分担不少。”
“不敢当。”夏觉深礼貌性地笑了笑。
他的手机在这时响起,夏觉深出去了几分钟,回来时看着夏菡,道,“小菡,你一个人在这没问题吧?”
夏菡疑惑地看着他。
夏觉深解释道:“有几个和夏家有合作意向的总裁在,需要我现在亲自去谈谈。”
夏菡点点头:“那你去吧,我就待在这里没关系的。”
夏觉深点点头,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夏菡几句才离开。
一时房间内只剩下夏菡和周诗雨。
夏菡不想和周诗雨说话,奈何对方要没话找话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。
“夏小姐不下去逛逛吗?”
“不想去。”
“……”周诗雨被噎了一下,依旧不屈不挠地继续开口,“这次怎么不见你带着许砚清一起?”
夏菡抬眸看了她一眼,没回答这个问题,而是开口:“能把房间的灯调亮些吗?”
周诗雨莫名,但还是照做,把灯光从暖黄色调成了白色,夏菡的冷艳清傲在灯光下更加清晰。
“这下看清楚了吗?”夏菡面无表情,语气淡淡。
“什么?”周诗雨不明所以。
“我不是很想和你说话。”
“……你!”
周诗雨瞪着夏菡,又想到了周鹤今天叮嘱她的话,她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,又回到夏菡对面坐下。
“倒真是难为你了。”夏菡懒洋洋道,声音有点欠欠的,“这么讨厌我,还不得不留在这里陪我。”
周诗雨脸上淡然的笑差点没绷住:“夏小姐说笑了。”
见她还端着那副模样,夏菡挑眉,嗤笑:“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,你装给我看啊?”
“……”周诗雨笑容顿时垮了下去,脸色有几分阴沉,她盯着夏菡,冷冷道,“你倒是人前人后都这么讨厌。”
“这个自然不必周小姐提醒。”夏菡无所谓道,“我还特别讨厌不熟的人单独和我共处一室,周小姐若没别的要说的话,可以先出去了,我更喜欢一个人待着。”
周诗雨被她三两句话激出了怒火,她恶狠狠地瞪了夏菡一眼,“你以为是我想陪着你的吗?”
说完这句话,她转身拉开房门就要出去,差点和来送餐点的服务生撞上。
周诗雨惊呼一声,怒斥道:“你长没长眼睛啊?”
随即她意识到这不符合自己一贯苦心经营的人设,都怪夏菡把她给气狠了,周诗雨在心里又给夏菡记上一笔。
她深吸一口气,生硬地换了副温和的口吻:“你没事吧?”
“没,没事。”服务生被她的态度转变吓得有点结巴,“我来送些酒水和点心。”
“没事就好。”周诗雨温声道,“里面还有夏小姐在,你放在桌上就好。”
“……好,好的。”
周诗雨笑着点点头,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。
“夏小姐,这是杏子酒和蛋糕。”服务生将送来的提拉米苏和两杯杏子酒放下,又补充道,“周先生说,他在楼下等你过去,他有事要和你商量。”
周既白能有什么好事要和她商量?
夏菡正在应付希尔维奥的消息,只极敷衍地应了一声。
服务生该送的送到了,该说的也说了,便默默地离开了。
希尔维奥:快递员说今天的花是你亲自收的
希尔维奥:喜欢吗
希尔维奥:(^ω^)
夏菡:谢谢
夏菡:但以后不要再给我送花了
希尔维奥:为什么
希尔维奥:你不在家的话,可以让佣人给你收下
夏菡想了想,随便编了个理由。
夏菡:我哥哥他不喜欢别人天天给我送花
希尔维奥:好冷酷的哥哥
希尔维奥:(><)
夏菡:倒也不是
把这条消息发出过后夏菡就不再理会他的消息,她放下手机,端起桌上的杏子酒,只浅浅地抿了一口就皱了眉头。
怎么这么难喝。
这边,周既白拦下刚才那个服务生,“确认送到206了吧?”
“按照您的要求,都送过去了,也转告了夏小姐您在等她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周既白垂眸,笑容里有几分志在必得。
按照周鹤的方法来,夏觉深下辈子也不会爱上周诗雨。
既然如此,还不如他来加一剂猛药,推波助澜一把。
那两杯酒里加了料,夏菡最不喜欢杏子,自然不会喝;他再找个借口把她引出来,到时候房间里就只剩夏觉深和周诗雨二人。
就算夏觉深还是不会和周诗雨在一起,对他也造不成任何损失,甚至可以利用一把这种正义磊落的人的愧疚从中获利一笔。
“二小姐和夏先生在房间里吗?”
服务生一头雾水:“房间里只有夏小姐一个人。”
“什么?”听了这话,周既白脸色大变。
他顾不上仪态,匆匆冲上楼去,恰巧碰到了款款从楼梯上下来的周诗雨。
见了他,周诗雨眼睛一亮:“哥哥……”
可周既白只冷冷地盯着她,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。
周诗雨被吓到了,喊到后面声音不自觉地小了。
“我不是叫你接待好夏菡和夏觉深吗?”
“我……”周诗雨张张口想要辩驳,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眼睁睁地看着周既白匆忙地离开。
她从来没有见过向来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周既白如此慌乱过。
她看着看着,心底的悲伤无措转化为对夏菡更深的恨。
……凭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