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黑色的一团回到了金焕的修炼室，此时的金焕正摩擦着手中的一颗夜明珠。
这里的四壁由特殊的灵石打造，能汇聚天地灵气。
室内设有蒲团、炼丹炉等，炼丹炉旁摆放着各类珍贵药材，四周还摆放着一些防护阵法的器具，保障修炼时不受干扰。
金焕看见这团黑雾，低骂一声：
“废物，一堆乳臭未干的人都打不过。要你有什么用。”
那团黑雾突然飘至金焕掌心，他漫不经心地抬手一握，指节微收间，黑雾便在掌心被捏得粉碎。
丝丝缕缕的黑气如同被无形之力扯散，在空气中转瞬便消散得无影无踪，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。
…
第二日
林清和引着沈不羡四人穿行在淮江脚下，青石板被岁月磨得发亮，两旁低矮的土屋多是门窗紧闭，偶有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，见他们一行人气度不凡，又慌忙缩了回去。
“往前再走半里，翻过那道坡就能看见淮江最有名的望霞峰了。”
林清河侧身指了指前方薄雾缭绕的山脊，声音里带着些许温柔：“往常这时候，峰顶的霞光能把半个江面都染成金的。”
苏引昭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，只见云雾如纱幔般缠绕在峰腰，隐约能瞧见嶙峋的山石轮廓，忍不住好奇道：“清河姑娘，那山上能上去吗？”
“前几年是可以的。”
林清河叹了口气，脚步慢了些，
“自从那些修士开始夜里杀人，官府就封了山道，说是怕有人夜里困在山上遇险。其实吧，是他们自己也怕得很呐。”
沈不羡忽然停住脚步，抬头望向望霞峰的方向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：“峰顶似乎有灵力波动。”
“灵力？”莫风挑眉，顺着他的视线凝神细探，随即咋舌。
“还真的是，淡是淡了点，但绝不是寻常山灵之气。”
沈慕言凑近苏引昭耳边，低声笑道：“要不要赌一把？那波动看着像藏了什么宝贝。”
苏引昭刚想接话，却见林清河脸色微变，忙拽了拽他的衣袖：“清河姑娘怎么了？”
林清河望着峰顶若隐若现的霞光，喉结动了动：“那方向……上个月刚有三个外乡修士想偷偷上山，结果第二天就有人在山脚发现了他们的尸首。”
沈不羡闻言眸光一沉，抬手示意众人噤声，自己则飞身跃上旁边一棵老槐树，居高临下地望了望峰顶，回落时轻声道：“走吧，先去坡上看看。若真是邪祟作祟，正好顺路除了。”
苏引昭眼睛一亮，快步跟上：“不羡哥，等等我！”
林清河看着他们默契的互动，愣了愣，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也，加紧脚步追上去：“你们可慢点！那坡陡得很，别摔着——”
话未说完，已见苏引昭被沈慕言伸手扶了把，正吐着舌头朝他摆手，倒像是忘了这淮江的凶险，眼里只剩峰顶那抹跃动的亮色了。
几人跟着林清河的脚步翻上坡顶时，晚风正好吹散了峰腰的薄雾，望霞峰的全貌豁然展开
——峰顶巨石如兽，崖边几株迎客松斜斜探向江面，夕阳正往山后沉落，霞光顺着山脊流淌，真把半条淮江都染成了熔金般的颜色。
“哇……”苏引昭忍不住低呼，伸手去够崖边的风。
“这比姚山处的晚霞亮多了！”
沈慕言凑到她身边，故意抬手挡了挡她的视线：“小心点，这崖边的石头松得很呢。”
话音刚落，自己却先一步踩上块突出的岩石，朝她挑眉，“你看，站这儿能看见江面上的渔船呢。”
苏引昭刚要反驳他自己“明知故犯”，就见沈不羡蹲在观景台的残碑前，指尖在碑上一道新鲜的刻痕上摩挲。
“这痕迹是新的，”他抬头看向林清河。
“上个月死在山脚的修士，是不是位擅长用剑？”
林清河攥着衣角的手指紧了紧，回想了一下，随后点点头道：“听说是的，其中一个还带了柄镶玉的长剑……”
她声音里带着些许害怕，鬓边碎发被风掀起，露出美丽的侧脸。
“那他们不是困死的。”沈不羡站起身，指向碑上刻痕的角度。
沈慕言看着这个痕迹：
“这是剑气劈出来的，力道刚猛，是金家惯用的‘裂山式’。”
沈不羡指尖在残碑刻痕上顿了顿，忽然眉头微蹙：
“不对，这剑气虽刚猛，却比‘裂山式’多了几分阴柔后劲，不像是金家的路数。”
莫风突然“咦”了一声，从崖边捡起半片破碎的衣角，布料上沾着点暗蓝色的粉末：“这是……冰蚕丝？公孙家子弟的外袍常用这个料子。”
苏引昭脸色沉了下来：““公孙家？是那个左颊带着玄鸟纹印记的公孙家？他们杀这些修士做什么？”
沈不羡点头，指尖在刻痕上重重一点：“这是公孙家的‘破岳式’，当年他们家族败落前，族中子弟最擅此招。”
“大概是为了这个。”沈慕言不知何时摸到了观景台后的石缝里，正往外拽一个半露的木盒。
“藏得还挺深。”
林清河吓得往前扑了半步，伸手想去拉沈不羡：“别动！万一有陷阱——”
她袖口磨得发白的布帛扫过沈慕言手背，带着点微凉的触感。
话还没有说完，沈慕言就已将木盒打开，里面却不是什么宝物，只有几张泛黄的符纸，上面画着潦草的阵法图。
“这是……聚灵阵的残图？”
苏引昭凑近一看，突然想起什么，
“我在姚山处的古籍里见过，这种阵法能强行抽取方圆百里的灵气，只是副作用极大，会让地力枯竭……”
“不错”
沈不羡接过符纸，指尖一捻，符纸便化作淡青色的灵光消散：“公孙家在打望霞峰的主意。这些修士恐怕是发现了他们的踪迹，才被灭口的。”
晚风突然变凉，吹得崖边松树簌簌作响。林清河望着远处渐暗的江面，声音发颤：“那……那他们会不会连我们都……”
她下意识往苏引昭身边靠了靠，攥住了对方的衣袖。
“别怕。”
苏引昭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，转头看向沈不羡，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，
“不羡哥，咱们要不要守在这里，看看今晚他们会不会来？”
沈不羡看了眼天色，嘴角勾起抹冷峭的弧度：“正有此意。”
他转头对莫风使了个眼色。
“去附近找个隐蔽的山洞，先让林姑娘歇着。”
又看向沈慕言，“你跟我去峰腰布个警戒阵。”
“得嘞，哥”沈慕言冲苏引昭眨眨眼。
“看好林姑娘，别让她乱跑——毕竟待会儿打起来，可顾不上旁人。”
苏引昭朝他点了点脑袋，转头扶着林清河往山坳走，轻声道：“林姑娘，有我们在，没事的。”
林清河望着三人各司其职的身影，紧攥的手心慢慢渗出细汗，夕阳最后的光落在她脸上，竟也染上了点劫后余生的暖意。
“好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