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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灵台重筑,祖阵微光(1 / 1)

不知过了多久,沈磐的意识才从一片暖融的黑暗中缓缓上浮,如同沉船浮出静谧的海面。

他又做了一个梦。梦里没有神兽的怒吼与烈焰,只有赤日城那熟悉的街巷,和那个永远挡在他身前的瘦小身影——曲元策。梦中的他们,仿佛又回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岁。沈靖那伙人的嘲笑和推搡历历在目,而每一次,总是元策那个“傻大胆”跳出来,用他那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的利嘴,把沈靖气得跳脚,然后……然后两个鼻青脸肿的少年就被爷爷沈青玄拎着耳朵罚“举剑”两个时辰……梦里的痛楚早已模糊,沉淀下来的,是元策龇牙咧嘴冲他挤眼的狡黠笑容,是那份在冰冷家族中仅存的、滚烫的兄弟情谊。

沈磐睁开眼,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梦中的笑意。生命中那些给予过温暖和笑容的人,如同暗夜星辰,纵使相隔万里,光芒亦能穿透时光,慰藉人心。

他下意识地望向窗外,墨蓝色的天幕上已缀满星子,夜明珠柔和的光晕在庭院小径上流淌。沈磐猛地一惊!**糟了!竟睡了这么久!**他连忙起身,匆匆擦干残留着奇异粉白水汽的身体,换上一身干净的深色劲装,快步推门而出。陌生的萧府庭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静谧深幽。

凭着对世家府邸布局的模糊认知,沈磐穿过回廊,很快找到了灯火通明的前堂。

堂内暖意融融,却不见师父季末或白玉的身影,想来是夜深各自安歇了。唯有一位身着素雅襦裙的少妇,正就着明亮的灯盏,安静地翻阅着一卷书册。听到脚步声,她抬起头,眉眼温婉,唇边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,目光落在沈磐身上,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与好奇。

“你就是磐儿吧?”她的声音清悦柔和,如同山涧清泉,“听你师父念叨了好些天,说他收了个好徒弟,今日一见,果然是个精神俊朗的小伙子。”

无需多言,沈磐已明了她的身份。他连忙上前,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弟子礼:“弟子沈磐,拜见师娘!让师娘久等,实在惶恐。”

“快起来,好孩子,自家人不必如此拘礼。”萧雨萍虚扶一下,笑容更盛,“饿坏了吧?师娘去给你弄点吃的垫垫肚子。”她将书卷轻轻放在案几上,步履轻盈地转出前堂,身影消失在夜色中。

沈磐心中涌起一阵暖流,夹杂着些许无措的受宠若惊。堂堂萧府夫人,竟亲自为他下厨……

不多时,萧雨萍端着一只青瓷大碗回来,碗中热气氤氲,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。“你师父和白先生用过晚膳就匆匆出去了,府中下人也歇息了,师娘就简单做了碗肉羹,你先将就着吃,填饱肚子要紧。”她小心地将碗放在沈磐面前,语气里满是关切。

“谢师娘!”沈磐心中感动,不再推辞,拿起汤匙便舀了一大口送入口中。肉羹软烂香浓,温热的汤汁滑入食道,熨帖着空荡荡的肠胃。他确实饿极了。

“你师父算准了你这个时辰会醒,我左右也睡不着,便想着等等你这个小家伙。”萧雨萍在一旁坐下,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狼吞虎咽。

沈磐埋首吃着,一口,两口……当那熟悉而久违的、带着烟火气的醇厚滋味在舌尖彻底化开时,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!这味道……这饱含着关怀与呵护的味道,像极了记忆中爷爷在寒冬腊月里为他熬煮的那碗热汤!不是珍馐美馔,却是人间至味。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眼眶,滴落在碗沿,溅起微小的油花。

一只素白的手适时地伸了过来,带着馨香的手帕,轻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泪痕和差点掉进碗里的泪珠。

“好孩子……”萧雨萍的声音带着心疼的叹息,“在外头,吃了不少苦头吧?以后不怕了,有师父师娘在,还有你晚清师姐,没人能再随意欺负你。”她提及“晚清师姐”时,眼中带着一丝母亲特有的骄傲。

“师娘……”沈磐抬起头,泪眼婆娑,脸上却努力挤出笑容,那混合着鼻涕眼泪的狼狈模样,反倒逗得萧雨萍莞尔一笑。

“不急,师娘看着你吃完,正好等等你师父。”她重新拿起书卷,不再看沈磐,给他留足了空间。

沈磐用力点头,埋头继续对付那碗承载着厚重情谊的肉羹。他悄悄抬眼打量师娘。灯下观美人,师娘萧雨萍眉目如画,气质温婉娴静,保养得宜的肌肤看不出岁月痕迹,唯有眉眼间一丝不易察觉的、挥之不去的淡淡倦意,如同美玉上的一缕微瑕,无声诉说着什么。

恰在此时,一道青影如风般卷入前堂,带着夜露的微凉气息,正是季末。

“回来了?事情如何?”萧雨萍立刻放下书卷,迎了上去,语气关切。

季末握住她的手,眉宇间带着一丝肃杀后的疲惫:“凌家贼心不死,用了阴招想动小雨。所幸我赶得及时,人没事,就是风雨花楼那边……烧掉了一座偏僻的小木屋。”他说着,目光扫过沈磐,显然那“小木屋”沈磐白天刚见过。

“你没事吧?”萧雨萍上下打量他。

“放心,在这宣月城,能伤到我的爪子还没长齐。”季末冷哼一声,杀气隐现,“宰了几个不开眼的,跑了几条杂鱼。经此一闹,凌家吃了大亏,这宣月城的腥风血雨,怕是要提前掀起来了。”

季末转向萧雨萍,语气瞬间柔和下来,带着责备与心疼:“你身子骨弱,这么晚了还不歇息?更深露重的。”

“我哪有那么娇弱,”萧雨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,“这不是等磐儿醒来,给他弄口热乎的么。这孩子睡了那么久,醒来肯定饿坏了。”她指了指沈磐面前的空碗。

“师父。”沈磐连忙起身行礼。

季末摆摆手,目光锐利地落在沈磐身上,仿佛要将他里外看透:“感觉如何?可有什么异样?”

“回师父,吃得挺饱的。”沈磐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,老实回答。

“哎哟!”沈磐捂着被季末屈指弹了一下的脑门,一脸无辜。

“臭小子!为师问你凝元之后身体和修为的感觉!谁问你吃饱没?”季末又好气又好笑。

“嘿嘿,”沈磐揉着额头,憨憨一笑,“师父,感觉特别好!灵力又能运转了,经脉里暖洋洋的,充满力量!我又能修炼了!”

“嗯,”季末点点头,神色稍缓,“刚凝元成功,本源灵力尚在磨合适应期,许多细微变化需要你自己去体悟参透。这几日你便安心待在府中修炼,外头不太平,莫要随意走动。”他语气转为郑重,“你曾达到灵翼境,重修之路,不过是沿着旧路再走一遍,但这一次,根基更牢,潜力更大!为师要求你,一个月之内,必须重返灵翼阶!”

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这段时日,为师会抽空传你本门核心功法与阵法精要。若为师不在,修炼上若有阻滞,尽可向你师娘请教。”

“是!师父!弟子定当勤勉!”沈磐肃然应道。

季末满意地点点头,不再多言,揽着萧雨萍的肩头便向内院走去,留下沈磐一人站在灯火通明的前堂。看着师父那带着几分“事了拂衣去”洒脱的背影,沈磐不禁莞尔:师父这性子,真不知是怎么“骗”到师娘这般温柔似水的人儿的。

回到房中,沈磐毫无睡意。他盘膝坐于榻上,阖上双目,心神沉入体内。

丹田气海之中,那团散发着柔和白光、虎面狮身轮廓的元神,正如同呼吸般微微起伏,每一次律动,都牵引着周身经脉中的灵力缓缓流转。淡红色的灵力洪流奔腾不息,仔细看去,其中竟夹杂着丝丝缕缕冰雪般的晶莹纹路。灵力运转之顺畅,远超从前,仿佛干涸的河床被彻底疏通、拓宽,奔涌的河水再无阻滞。

然而,一种奇异的“空荡”感也随之浮现。

沈磐心念微动,全力催动功法。刹那间,周遭天地灵气如同受到无形漩涡的牵引,疯狂地向他汇聚而来,其吸纳速度,比之凝元前快了何止数倍!但诡异的是,如此磅礴的灵气涌入经脉,经过元神炼化、提纯,最终汇入丹田时,却如同涓涓细流汇入无垠深潭,只激起微不可查的涟漪,元神本身的光芒增长也极其缓慢。

吸收如鲸吞,炼化似滴水?沈磐眉头微蹙。这感觉,就像拥有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鼎,但往里面注水的口却变小了。是好是坏?他暂时无法断言,只能一遍又一遍,不知疲倦地重复着“鲸吞——炼化——归元”的循环,细细体会着每一丝灵力的变化与流向。

他没有注意到,房间另一角,那只巨大的浴桶中,原本清澈带香的灵泉,此刻已变得一片浑浊灰暗,如同沉淀了无数杂质。

……

翌日,清晨。

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洗净了宣月城的铅华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,带来短暂的宁静。

“师父!”

盘坐榻上的沈磐猛地睁开双眼,如同受惊的幼兽,瞬间从深沉的冥想状态中抽离,身体本能地弹起,对着不知何时悄然立于房中、气息收敛得如同顽石枯木的季末躬身行礼。

季末眼中掠过一丝明显的讶异,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沈磐:“好小子!为师刻意敛息,竟还是被你察觉了?说说,怎么做到的?”他很好奇,一个灵觉境的小家伙,如何能识破灵尊的潜行。

沈磐定了定神,整理思绪,认真答道:“师父,您……练过剑吗?”

“哦?”季末挑眉,这回答出乎意料,“剑道非我所长,但有所耳闻。你且说来听听。”

“弟子以为,剑道至境,首重‘剑势’与‘剑式’。‘势’乃无形之威,如同山岳临渊,深海潜流。真正的强者,纵使收敛灵力波动,其本身历经千锤百炼、融入骨血神魂的‘势’,却如黑夜中的灯塔,无法完全掩藏。师父您贵为灵尊,举手投足间自有睥睨天下的气度,此‘势’……弟子能隐约感受到。”沈磐将自己的感悟娓娓道来,眼神清澈而笃定。

季末眼中赞赏之色更浓,微微颔首:“感悟不错。那昨夜冥想修炼,可有新的体悟?为师问的是感受,非修为境界。”他特意强调。

沈磐想了想,如实道:“师父,弟子感觉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远超以往,如同巨鲸吸水。但……灵力经由元神炼化,最终汇入丹田时,却仿佛泥沙入海,波澜不兴,提升感……甚微。”他描述着那种奇异的“空荡”与“迟滞”。

“泥沙入海,波澜不兴……”季末咀嚼着这几个字,眼中精光一闪,“既然你提到了‘势’,又感受到这‘入海无波’之象,那为师今日便传你一个独门技巧。此技虽非惊天动地的杀伐之术,却是我阵法一道的根基辅修,堪称‘神技’!随我来。”

季末带着沈磐来到后院,径直走到一个盛着半缸清水的陶缸前。他信手一招,灵力微吐,地上散落的细沙便被无形之力卷起,在他掌心凝聚成一团,缓缓旋转。

“看仔细了。”季末提醒道。

只见他掌心微倾,那团细沙如同拥有了生命般,极其轻柔、缓慢地沉入水面之下。整个过程,水面竟只泛起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,几乎与自然波动无异!细沙沉入水底,无声无息。

“看懂了吗?”季末嘴角噙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,看向沈磐。

沈磐眉头紧锁,盯着那缸水,若有所思。这景象……不正与自己修炼时灵力“泥沙入海”的感觉如出一辙?师父此举,必有深意。他迟疑道:“弟子……似懂非懂。”

季末也不解释,指尖灵光再闪,动作迅疾如电,在旁边的空地上凌空勾勒!数道凝练的灵力丝线瞬间交织、固化,一座结构简洁却暗含玄奥的微型阵法凭空显现,约莫五尺见方,散发着淡淡的阴阳流转之气。

“认得此阵吗?”季末问道。

“两仪阵!”沈磐脱口而出,这是阵法最基础的根基,他早已烂熟于心。

“不错。”季末点头,指尖再次凝聚起一团精纯的灵力光球,大小不过鸽卵。他屈指一弹,那光球便如离弦之箭,精准地射入刚刚布下的两仪阵中心。

嗡……

光球没入阵中,如同水滴融入江河,两仪阵光芒微微一闪,随即恢复原状,没有激起任何额外的灵力波动或形态变化,仿佛那光球从未存在过。

“现在呢?可看懂了?”季末目光灼灼,带着考校的意味。

沈磐脑中灵光乍现,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:“弟子懂了!师父您第一次是将沙团‘融入’水中,如同将自身灵力‘融入’天地。第二次,是将一个更简单的灵力结构,‘融入’了相对复杂的阵法结构中,如同……如同将一滴水融入一缸水!所以才能不着痕迹,不起波澜!”

“孺子可教!”季末赞许地点头,“你方才说,两仪阵是阵法最基础的阵基,由它衍生四象、八卦,乃至无穷变化。此乃常理,但还不够本源。”

他负手而立,周身散发出一种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:“在创立阵法之道的先贤眼中,比两仪更基础的,是‘祖阵’!”

“祖阵?”沈磐心头一震,这个词带着古老而厚重的气息。

“不错,祖阵!”季末声音沉凝,如同在讲述古老的秘辛,“两仪阵,是将灵力分化为阴阳两极,构建平衡,再衍生万阵。那么,构成这两极最核心、最本源的‘一点’,是什么?就是祖阵!它并非复杂的结构,而是阵法最原始、最纯粹的一个‘点’,一个‘元始之基’!由这一点,可生两点,既阴与阳;两点再生四点,既四象……如此层层递进,演化万千阵法,故称‘祖阵’。”
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后世阵师发现,单纯依靠祖阵一点演化,虽直指本源,却难以稳定构建某些复杂的‘双子’结构,且效率不高。故而才将更易掌握、更稳定的‘两仪阵’定为入门根基。如今大陆阵师流派众多,所学多以两仪为始。但……”

季末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,凝视着沈磐:“我龙城门一脉,承袭你师祖的道统,走的便是这返璞归真、直溯本源之路!我们从‘祖阵’之点,窥探阵法衍化之妙,解析天地灵力运转之机!在灵角域的阵师界,你师祖这一派,便是以‘祖阵为本’的独特存在!”

沈磐听得心潮澎湃,仿佛推开了一扇通往全新境界的大门!原来阵道之途,竟有如此深远的渊源与分歧!师父此刻展现出的博学与威严,才真正符合一位“阵尊”的身份!

就在这时,季末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,仿佛穿透了沈磐的皮囊,直视其丹田深处。他语出惊人,石破天惊:

“而你,沈磐……你的体内,便沉睡着这样一座‘祖阵’!”

“什么?!”沈磐如遭雷击,猛地瞪大双眼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!人的体内……怎么可能存在阵法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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